【牛牛睡觉】排球与巧克力
8/13 10:00 @竹原困大觉
8/13 12:00 @右肋鲸骨
“叮—— ＂烤箱声音响起来，天童端出一盘巧克力。刚刚烘焙好的棕色固块被撒上一层可可粉，温润的棕色还泛着光。天童哼起了歌，在上面挤了一个红色的爱心形状，这是他的仪式感。今天是牛岛若利的生日，也是他们的一周年纪念。
现在他在巴黎，而他的男朋友在华沙，正准备着要打一场比赛。本来牛岛是向天童告了假的，繁忙的赛季让他没有时间来和自己的伴侣庆祝一周年。天童还记得声筒那头的话，他说抱歉，为自己在这一天的缺席。比往日更低沉的声音，他的心情并不太好，留下对方一个人过两个人的节日什么的，牛岛觉得很抱歉。
天童回想着，当时自己是怎么说来着？
啊……想起来了，“若利君准备打比赛就好哦，我不会自己一个人的。＂不过，若利君的脑子里大概都是自己会找个朋友一起，他不会想到自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吧。
天童看着列车外飞驰的大块田野和小屋，托着腮笑了，一贯火红的眼珠眯着要溢出点水光 来，晶晶地闪。打包好的巧克力就摆在他的手边，裹着浅紫色的包装纸和白色的抽带，系上一个边角欲飞的轻薄蝴蝶结。
牛岛若利是在两年前来到华沙的，他加入这里的排球俱乐部。天童是知道的，这人在排球上的安排向来会同自己说一声。所以他带上了一盒巧克力接机，天童先生最新研究的牛奶巧克力，很滋润的口感与微苦的刺激会在舌尖融化，牛奶味很浓郁。
若利君说很好吃。
华沙与巴黎的距离是1259公里，东京与巴黎的距离约为9705公里。
他们曾经距离地球周长的四分之一，一年前的距离则是其四十分之一。
现在的距离，要天童来讲，他大抵是两根食指从远远的地方靠过来，密密地贴在一块，告诉等待着的人，是零哦！微笑的嘴唇，眯起的火红眼珠，摇晃的头发像是要在夜里灼烧起来的一丛火焰。
他们是好哥们，从高中时期就许下的一句话。
当时天童告诉他，如果情热大陆来找他做专访，记得跟大家说自己是他的铁哥们。成年后反倒是天童邀请他参加采访。很奇妙的缘分，天童在采访结束后跟牛岛笑过，泪花都要溢出眼角。那人却一脸平淡，跟自己说这是当然。
天童望着窗边发呆，闪动的光刺到了他的眼睛。
他眯起眼。列车正在通过大桥，架在一片粼粼的湖上，波纹从远处涌过来，又在湖面上的船只边堆积，破碎成浅浅的水路，折射炫目的阳光。
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年前的这一天。
天童从巴黎做列车来看牛岛的比赛。球场上跑动，跳跃，大力挥发的明黄色身影几乎要泵出天童的血液，快感随着他的动作而沸腾。
赛后两人相见，一个久违的拥抱，天童捏到宽厚的背脊时有些恍惚，手下的肌肉随着动作紧绷，放松，他好像能透过骨肉摸到强力迸发的心脏。
牛岛是收拾好自己来见天童的，天童却觉得还能闻到那股热辣的荷尔蒙。明明是很沉稳的一个人，偏偏却要将他灼烧得要点燃。
那天，他们就去维斯瓦河上乘了渡轮。
天色也很好，像一颗透亮的蓝色玻璃珠，云并不多，阳光很热烈。他们在维斯瓦河上，渡轮压开些水浪，午后的太阳融化在湖水里，呈出一片碎金。
天童和牛岛在船尾吹风，两个人的头发都短短的，天童红色的寸头在风里并不会飘。
他们没有正式的表白仪式。在那艘渡轮上，偶然的眼光相接，他们便有了亲吻。在一片闪光跳跃的碎金色中拥抱着，好像已经做了千百遍的这种事情。没人表白，回去的路上他们牵着手，笑着。
他们已经度过了一年这样的日子。
时间多些，就抓上一把来找对方，听听做巧克力的方法，在维斯瓦河上乘艘渡轮。甜筒的话往往要多一些，牛岛就在一遍默默听他讲，偶尔回答两句。时间少些，便无暇光顾对方的生活。有时候便通个语音，两个人并不说话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，对方窸窣的声音却让自己静心。
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间，像五颜六色的糖豆子，撒进透明的玻璃罐里，移动时便叮当作响。
“叮——”列车慢慢停了下来，天童已经到了华沙，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。牛岛的比赛还没有结束，但是已经没有票了。天童在外面等。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，填进了嘴里。
天童很喜欢糖果，因为那种在口腔中慢慢滋溢的甜味，往往让他上瘾。像在自己的脑海里放了一支甜蜜的烟花。分泌的口涎得不到出路，在嘴巴里堆积，如真似幻的幸福感让他有些沉迷。
天童和牛岛在一起的第六个月。
天童在汗湿的夜晚抚摸手底起伏的温暖皮肉，他问牛岛为什么喜欢自己。牛岛在他上方，汗水低落到天童的眉尖，流着一条蜿蜒的小溪。
他搂紧了身上人的脖子，只听到他说“我习惯了，没有你很不习惯。”喑哑的声音在浓黑的夜晚里几乎实质化，浓稠地沾湿了两人的衣襟。
洗漱完，牛岛坐在床边，天童扶住他的肩膀，从上至下，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扫。
天童对牛岛若利告过白，说话的嘴里就已经塞了一堆“小人”，还有一颗巧克力压紧了自己余下的空间。
天童告诉牛岛:“我爱你，就像爱一个糖果。”
慢慢品砸，舌尖卷着吸吮，将融化的糖液吞食入腹。失落感像水一样涌了上来，潮汐慢慢将他淹没。这些话他咽下了自己的喉咙。
不过这有什么呢？天童觉已经和牛岛若利在一起一年了。没有冷淡，没有吵闹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，天童有话就说些，没什么就不说话。在没有任何打扰的时间里，他们的心像止水一样安宁。
天童下了车，午后的阳光踩在了他的影子上。他朝着人声鼎沸的体育馆走，手里拎着一块出炉的巧克力，去看心里那个人打排球。想着他会惊讶还是一脸平淡这种小事，没有多余的思考。意识到的时候天童有些惊讶，他笑眯了眼睛，天童在为一些小小的事情而纠结思考，像是被新激发的能力。
排球与巧克力本身便是没有联系的，他们的出现只是源于两个人的生活，埋下的亮晶晶闪光的一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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